撤县并区 苏南从此再无县
作者:未知 文章来源:国际金融报 更新时间:2013-3-28 14:38:38
“苏南无县在经济上的意义是毋庸置疑的,关键是苏南无县后,行政机制的配套是否跟得上苏南经济的发展,才是政府职能部门需要深思的。如果撤县设区后,政府权力的行使并没有带来公开透明,依然过分地干预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的经营,这样的江南无县,纵使在经济上是成功的,在行政意义上的失败却是无限的”
近日,国务院下达2013年24号文件《国务院关于同意江苏省调整南京市部分行政区划的批复》,这意味着江苏省南京市的行政区划调整方案终于从讨论阶段即将迈入事实:撤销秦淮区、白下区,以原两区所辖区域设立新的秦淮区;撤销鼓楼区、下关区,以原两区所辖区域设立新的鼓楼区;撤销溧水县、高淳县,以两县的行政区域为南京市溧水区、高淳区。南京由原11区2县,精简为11区,南京从此结束“县域时代”。
南京“县域时代”的终结,既标志着“大南京“时代的到来,更标志着继无锡无县、苏州无县后,整个苏南区域彻底迈入了“苏南无县”的历史纪元。
“行政区划是国家政权结构安排的重要内容。作为上层建筑的组成部分,对一个地区的经济社会发展具有重要的能动作用。”南京市民政局局长陈学荣称,南京的区划调整,就是“要让上层建筑释放正能量”。
“大南京”时代将到
早在2012年10月,南京区划调整的消息就引起民间热议。直到2013年1月7日,溧水县委宣传部在新浪的官方微博“溧水发布”还“辟谣”称:“目前上级部门并无调整和计划,请勿信谣传谣。”不过,“溧水发布”的加V认证或许很快就要改成了“溧水区委宣传部”了。南京最后两个县即将不复“存在”。
南京市民政局局长陈学荣称,南京的区划调整,就是“要让上层建筑释放正能量”。据陈学荣介绍,秦淮、白下两区合并,鼓楼、下关两区合并,将有利于加快城墙及老城南和下关、颐和路等地区的全面保护,传承弘扬古城历史文化,同时促成总部经济和金融、科技、教育等多元化发展的新格局。溧水、高淳两县改区,将为探索中心城市发展提供广阔空间,同时,将逐步缩小两地与主城的政策差距,加快两地的人才、资金、产业集聚,推动两地与南京主城的一体化建设。“由于区县政策差异,溧水县和高淳县群众享受到的教育、就业等福利保障水平和公共服务水平,也明显低于市区居民。这不仅影响了两县群众参与全市建设发展的积极性,也影响了两县发展,制约了市域一体化。”
此番在南京上演的并区撤县,并非历史首次。2000年和2002年,南京市分别实施了江宁撤县设区和江北浦口区、江浦县(新称:浦口区)及大厂区、六合县(新称:六合区)四区县并二的两次重大区划调整。江浦、六合两县改区后,江北两区经济持续发展,2011年,浦口区国内生产总值达350亿元,财政收入达60亿元;六合区国内生产总值达520亿元,财政收入达76亿元,综合实力较合并前大幅提升。
按国务院《长江三角洲地区区域规划》,南京要成为辐射长三角、带动中西部的重要门户、国家综合交通枢纽和科技创新中心。区划调整后,将进一步发挥沿江港口、历史文化和科教人才资源优势,体现南京作为长江三角洲城市群副中心、北翼的中心城市功能作用,溧高地区作为南京的南大门和连接苏皖两省的桥梁,是承接苏南、辐射皖南的枢纽。
“城里人”的“县城”障碍
江苏省在上世纪90年代曾一度掀起一阵县升市的浪潮,仅以1995年为例,便有无锡县升级为锡山市,吴县升级为吴县市,武进县升级为武进市等。进入21世纪以后,撤县改市的浪潮再次席卷江苏,苏南尤甚。
长期跟踪江苏区划调整的南京大学博士生导师、行政管理系系主任孔繁斌教授认为,县改区在公民心理认同感方面的意义甚至要高于行政区划的行政学意义。“中国是农业大国,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县这一称谓常常予人一种‘贫穷’、‘非现代化’、‘农民’的心理暗示,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城里人对县里人通常有一种地域上的优越感,这种优越又会带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歧视。因此,县改区,首先消弭的是城乡二元结构中的心理落差。”
孔繁斌教授认为,县改区的实质背景乃是苏南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与土地资源有限之间的矛盾。城乡一体化的发展瓶颈之一就是主城发展空间受限,部分区的行政区域面积较小。现南京市江南主城的6区中,白下区、秦淮区、鼓楼区、下关区均只有20多平方公里,其中秦淮、下关两区人口都仅有30万左右,发展空间局促,部分区的产业同构、不利整合,部分区综合实力相对较弱,发展空间受限,影响了资源整合,制约经济社会发展。“县改区,对于区政府最大的收益体现在经济效益上,就是地产业的发展,去掉‘县’字,城里人去‘县’里购房的心理障碍便将扫除。”
“苏南无县在经济上的意义是毋庸置疑的,关键是苏南无县后,行政机制的配套是否跟得上苏南经济的发展,才是政府职能部门需要深思的。如果撤县设区后,政府权力的行使并没有带来公开透明,依然过分地干预企业,尤其是民营企业的经营,这样的江南无县,纵使在经济上是成功的,在行政意义上的失败却是无限的。”孔繁斌说。